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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后,关中开始进行第一次战争动员,所谓战争动员就是进入战时状态,军队停止放假,物资进行控管,各地官府开始登记民夫,城门和关隘都要严加盘查,防止奸细混入。
由于这是一场大规模的胡汉之战,战争程被定为最高,所有的妇孺和老人都要向南方迁徙,一旦匈奴人攻入关中,他们将面临灭顶之灾。
刘璟的汉王府也在南迁之列,不过并不是迁去汉中,而是迁到长安南面八十里外的蓝田县,一旦关中被攻破,刘璟的家眷便可迅速从蓝田县迅速沿着午谷南下,这也刘璟考虑再做出的决定,他的家人非同寻常,不到迫不得已最好不要离开关中。
刘璟家眷乘坐的十几辆马车在数骑兵的护卫下,沿着官道缓缓向南行驶,官道上挤满了大量的南迁避战民众,大多是老弱妇孺,很多人家都拥有一辆马车或者牛车,这是因为关中靠近北方,牲畜比较盛行的缘故。
马车或牛车上坐着老人和妇孺,带着最值钱的细软,家当并不多,男人坐在前面则驱赶马车,很多都是家族之间的集体行动,互相照顾,使得官道上的人虽多,行走缓慢,却井然有序。
陶湛带领一家人坐在一辆宽大的马车内,两边跟着十几名武艺高强的女护卫,骑马跟随在马车两边,前后则是数侍卫保护,她们途并不远,一天便可抵达,大家在上说说笑笑也是一件乐事。
小乔坐在马车一角,她的话不多,总是别人问到她,她才笑一笑说上两句,大多时候,她都保持沉默,尽管她嫁给刘璟已有一个多月,但她依然显得有些拘束,只有晚上和刘璟在一起时,她才会如鱼得水,尽显她的活泼和娇媚。
她的拘束来自于她内心的一种自卑,毕竟她是再嫁之身,始终比不上其他个女人的原配,这种自卑感在她为客时感受不到,但当她身份由客转为妾时,她便深切地感受到了。
另一方面,孙尚香对她变得客气起来,再不似从前那样无拘无束地开玩笑,这让她心中颇为难过,她知道孙尚香坚决反对这门婚事,但她一意孤行,使她们的友情由此破裂了。
小乔心中也略略有些后悔,或许她改嫁给刘璟并不是最明智的决定,但后悔已经没有用,她只能默默接受这门婚姻带来的快乐和苦果。
“阿莲,在想什么?”陶湛在旁边笑着问她道。
尽管陶湛心中也不是很愿意丈夫娶小乔为妾,但已经变为既成事实,她也就不再心怀芥蒂,只能面对现实,以平等的姿态对待她,她发现小乔一很沉默,便关切地问道:“是身体不舒服吗?”
小乔勉强一笑,“可能是我不适应坐马车吧!”
“你晕车?”陶湛眼中更加关切了。
“我不知道,以前不晕车,只是今天有点胸闷。”
“我知道了。”
陶湛立刻透过车窗喊道:“李将军!”
护送汉王家眷去蓝田的军队是刘璟的侍卫领李青,他跟随刘璟已多年,升官为校尉,对刘璟忠心耿耿,他听到喊声,连忙调转马头回来,在马车前抱拳道:“请王妃吩咐!”
陶湛笑道:“这段不好走,颠簸了,稍微慢一点。”
“卑职明白了。”
李青骑马飞奔而去,很快,车队的速便减慢了,不再像刚才那样颠簸,小乔心中感激,低声道:“谢谢大姐!”
陶湛握住她的笑道:“以前我也不习惯坐马车,我喜欢坐船,尤其是楼船,大船在长江上停停走走,一风景秀丽,感觉是一种很不错的享受,后来搬去了巴蜀,几乎就很少坐船了,现在又来了关中,出门就是要坐马车,尽管我也很不适应,但没有办法,必须去适应它,而且还要找到一种坐马车的乐趣。”
“坐马车有什么乐趣?”小乔好奇地问道。
“坐这种马车当然没有乐趣,我说得是宽大的马车,属于你的马车,马车内也不需要华丽的装饰,但必须铺有地毯,干净整洁,你可以光着脚坐在车里,看窗外的景色,还可以靠在软垫上看书。”
旁边小珠儿眨着大眼睛听她们说话,她小声问道:“是不是就像爹爹的马车一样?”
“对了,就像你爹爹的马车。”陶湛怜爱地捏了捏她粉嫩的小脸蛋。
就在这时,孙尚香忽然喊道道:“停车!”
马车停了下来,陶湛不解地问道:“尚香,出什么事了?”
“大姐,你看看就知道了。”
陶湛回头向窗外望去,只见边围住几名妇人,十分焦急,从人群缝隙中可隐隐看见一个女人躺在地上,陶湛连忙吩咐女侍卫,“马琼,去看看怎么回事?”
一名女侍卫催马上前,探头看了看,回头大声道:“王妃,好像是要生孩!”
一名老妇人听到了‘王妃’,连忙奔上来跪下哀求道:“恳求王妃救救我媳妇吧!她快不行了。”
陶湛下了马车,上前看了一下,只见是一名孕妇,气息微弱,下身流了很多血,看样马上就要生产了,陶湛连忙命令女侍卫,“你们去周围问问,看有没有产婆?”
几名女侍卫调马奔去大声询问,片刻奔回来道:“王妃,好像附近没有,要不我们去远一点再问。”
陶湛紧咬嘴唇,她感觉快来不及了,这个孕妇有点难产,就在这时,小乔低声道:“大姐,我会接生!”
“你?”陶湛惊讶地望着她,她怎么也无法将小乔和接生婆联系在一起。
小乔又道:“我接生了好几个孩,有点经验。”
这时,女人疼痛得尖声大叫起来,陶湛见再不救她就来不及了,她也顾不了那么多,命令道:“腾出一辆马车,把她抬上车去。”
很快腾出一辆装行李的马车,几名女侍卫七手八脚,将孕妇抬上马车,陶湛对小乔道:“那就拜托你了。”
小乔点点头,随即吩咐丫鬟,“去烧热水,越多越多,再拿一把剪刀和蜡烛。”
停一下,她又吩咐道:“去找一些干草,最好是干麦秆。”
陶湛连忙道:“用布垫在下面不行吗?”
小乔摇了摇头,“最好用麦秆,那种气息更有生机,我还要用麦秆灰给她止血。”
说完,她挽起头发和袖上了马车,两名侍女帮她打下手,孙尚香从车窗旁默默看着小乔在车内忙碌,见她雪白的长裙沾满了血迹,她却毫不在意,不知为什么,孙尚香心中那块坚冰也开始有些融化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车厢里忽然传来一声响亮的啼哭,围四周的人顿时欢呼起来,孩终于出生了,这时,小乔用蜡烛火苗给剪刀消了毒,剪断了脐带,好一会儿,她脸色惨白地从车厢里出来,险些一脚踩空,旁边的孙尚香连忙扶住她,小乔笑着点点头,“多谢!”
孙尚香脸微微一红,又连忙问道:“孩母亲怎么样?”
“她性命应该无恙,就是虚弱了,好好休养一段时间就可以恢复。”
这时,侍女抱住一个襁褓出来,孩的祖母连忙上前接住,小乔笑道:“恭喜,是个男孩!”
老妇人激动的泪水涌出,她跪下连连磕头,“多谢夫人救了她们母,多谢救命之恩。”
小乔连忙将她扶起,她对陶湛道:“大姐,让她们暂时跟着我们吧!产妇身体弱,不能走。”
陶湛点点头,随即吩咐几名仆妇收拾马车,让她们祖孙人坐上马车,陶湛又对小乔道:“你去洗洗脸,换身衣服吧!真是多亏你了。”
小乔和一名侍女去了另一辆马车换衣服,这时,孙尚香忍不住叹息一声,低声道:“真的想不到!”
陶湛对她笑道:“关键是你啊!只有你才能解开她心结。”
孙尚香心中也有点惭愧,她感觉这一个多月,自己对她也确实冷淡了一点。
很快,队伍又继续出发,小乔又坐回了马车,一个小小的插曲使众人改变了对她的印象,马车里的气氛开始变得和善起来,几个孩更是把她视为英雄,争着坐在她身边,让小乔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我也想不通,你怎么会接生孩?”陶湛笑道:“以你从前在江东的身份,你应该接触不到才对。”
“这......”小乔有点为难,她不知该怎么解释,有些事情她不愿意多说。
旁边孙尚香轻轻碰了一下陶湛,陶湛会意,笑道:“其实原因无所谓,关键是把她们母二人救活了,这就是天大的积福。”
一个时辰后,队伍暂停休息,大家纷纷下马车走一走,陶湛前去探望母二人,老妇人看了一眼熟睡中的媳妇和孩,感激道:“孩刚刚喝了母乳,她们都睡着了,感谢王妃救她们母性命。”
“不用客气,这是举手之劳,她们母平安,我们也很高兴。”
“王妃,能给孩起个名?他爹爹姓王,也是一名士兵。”老妇人又小心翼翼道。
陶湛望着她热切的目光,便想了想笑道:“孩既然是南下时所生,就叫王南吧!”
老妇人大喜,磕头谢道:“多谢王妃赐名!”
陶湛又安抚她几句,这才离开马车,她慢慢走到孙尚香身旁,望着自己坐的马车笑道:“你能告诉我,她是什么原因吗?”
孙尚香轻轻叹了口气,“虽然她从不说,但我能猜得到,这其实是江东的一个风俗,女人出嫁年后若未生育,就需要积福,最好的积福方法就是接生,小乔从未生育,我便猜到,她应该接生了不少孩。”
陶湛这才恍然,原来如此,难怪她能接生,又难怪她不肯说,这涉及到她的前夫,她是不愿提及此事。
“大姐,上车了。”小包娘在车门边大喊:“队伍要出发了。”
陶湛点点头,和孙尚香一起向马车走去,就在这时,一名侍卫指着远处山上的烽燧大喊:“快看,烽烟点着了。”
众人一起向山顶上的烽燧望去,只见一条黑烟直冲天空,众人都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心中有点紧张起来,陶湛长刘致注视着烽烟,目光格外明亮,他自言自语道:“匈奴人终于南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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