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啊……”
三爷刚又娶了房小妾,昨儿个大半夜耕耘下来,人自不免有些疲了,哪怕睡了一觉,精神头也不是太好,但却不敢误了部务,天不亮便起了,狠狠地伸了个懒腰,仰头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显然是还没睡够。
“王爷,小王爷已去了皇宫,临行前留有书信一封,说是等王爷起了,便送了来。”
三爷一个哈欠尚未打完,就见一名侍女已是匆匆从外头行了进来,一边说叨着,一边将一封书信递到了三爷的面前。
“哦?晴儿何时走的?”
一听侍女这般说法,三爷不由地便是一愣,此无他,父子俩如今虽已是分了府,可无论上朝还是去部里,向来都是一起的,每回弘晴都是早早便在诚亲王府的大门外等着三爷一起走,还从不曾有过例外的事儿,今儿个冷不丁地留书自去,自不免令三爷疑惑万分的。
“回王爷的话,小王爷已去了近半个时辰了。”
三爷有问,那名侍女自是不敢稍有怠慢,紧赶着便给出了答案。
“嗯。”
这一听弘晴居然走得如此之早,三爷的眉头立马便皱了起来,不过么,倒也没再多啰唣,而是不耐地接过了那封信函,拆开封口,从内里取出了数张纸,一目十行地过了一遍,脸色瞬间便精彩了起来,愣了好一阵子之后,猛然便站了起来,有些个气急败坏地断喝道:“来人,更衣,本王要即刻入宫面圣!”
“喳!”
三爷这么突如其来的一声断喝之下,一众人等自是不敢稍有怠慢,也没人敢出头问个究竟,齐齐应诺之下,半个王府都就此忙乱了起来……
“主子,仁郡王一早便差人送了封信来,请主子过目。”
身为知兵阿哥,老十四向来是勤勉得很,尽管昨夜在八爷府上酒喝得有些高,可还是天不亮便起了,在后花园里练了几趟拳脚,舒展了下筋骨之后,这才意气风发地回了房,打算用过了早膳便往兵部赶了去,然则还没等其开口招呼下rénmen传膳呢,就见府上的总管已是急匆匆地跑了来,一边禀报着,一边将一封信函递到了老十四的面前。
“哦?”
一听是弘晴送来的信,老十四的眉头立马便是一皱,可也没多问,随手便将信函接了过来,撕开封口,从内里取出了两张纸,一张么,上头写着弘晴的姓名以及生辰八字,另外一张么,则只有一句话巳时前事未办妥则前议作废!
“混账!”
只看了一眼那张纸上的字,老十四顿时便是一阵大怒,气急地骂了一声,手一握,似乎想将手中的两张纸尽皆捏成团,可到了底儿却还是强忍住了冲动,恼火万分地在房中来回地踱步不已。
被后辈差遣着办事无疑不是件令人舒心的事儿,不过么,这却并不是老十四火冒三丈的根由之所在,真正令老十四恼火的是他敲竹杠的算计怕是要落到了空处没错,老十四昨儿个是答应了八爷要去阿灵阿府上当这么个媒人的,不过么,老十四却是不想这么快便去,而是想着再从弘晴处敲上一笔,原是想等着弘晴上门来之后,再行讨价还价上一把,却没想到弘晴居然整出了这个张最后通牒,老十四的算计显然便难有实现之kěnéng了的。
“来人,更衣,爷要即刻去阿灵阿府上!”
老十四怒归怒,可到了底儿却是不敢冒着丢掉帅印之危险,此无他,老十四不敢肯定弘晴那头会不会去找庄亲王出面做媒,若是真如此的话,那后果可就不堪了去了,正因为此,老十四尽管不甘得很,可还是只能不耐地嘶吼了一嗓子,此令一下,阖府顿时便是好一通子的忙与乱……
辰时正牌,当第一缕的阳光照耀在天安门的城楼上之际,城门两侧的角楼上立马便是一阵鼓乐齐鸣,旋即便见两扇厚实的宫门被十数名身材壮硕的善扑营军士从内里推了开来,已然在宫前的广场上等候了多时的弘晴立马缓步行上了前去,将请见牌子递了上去,与前来迎奉的善扑营军士们略一寒暄之后,便即退回到了警戒线外,静静地等候着老爷子的旨意,然则老爷子的旨意没等到,倒是四爷父子俩先到了。
“小侄见过四叔。”
这一见四爷父子联袂而来,弘晴的嘴角边立马便露出了一丝的冷笑,不过么,应有的礼数却并不会少了去,但见弘晴疾走数步,迎上了前去,很是客气地朝着四爷便是一礼。
“晴儿客气了,客气了,如此早便要面圣,莫非是部里出了甚事了么,若有须得为叔处,只管招呼便好。”
四爷一下轿子便已看到了屹立在宫门前的弘晴,心下里也已是猜到了弘晴的来意,自不免颇有些紧张之感,没旁的,四爷之所以带弘历赶来皇宫,为的便是要打弘晴一个措手不及,而今,弘晴会出现在此处,显然是对己方的部署已有所猜测,这等情形下,饶是四爷再如何坚韧,也不免有些个患得患失,当然了,以四爷的城府之深,却是断然不会将心中的猜测带到脸上去的,面对着弘晴的恭谦礼数,四爷也就只是笑呵呵地寒暄了一句道。
“多谢四叔抬爱,若有需要,自当向四叔求助则个。”
四爷既是要装糊涂,弘晴也懒得去揭破,同样是笑呵呵地便客套了一番。
“嗯,那好,为叔先递了牌子,回头再聊。”
这么些年来,四爷跟弘晴可是打过太多的交道了,又怎会不清楚弘晴城府深似海,自不会去指望能从弘晴的口中探出甚风向来,打了个哈哈之后,也就领着弘历自去递了请见牌,而后么,也没回头再与弘晴多瞎扯,而是站到另一边,同样是静静地等着老爷子的旨意之下达……
“报,老爷,十四爷来了。”
今个儿并非朝日,又不当值,可阿灵阿却还是一大早便起了,实际上,他昨夜几乎就一宿未眠,没旁的,都是被自家孙女给气的堂堂世袭一等公之后,居然放在现成的亲王世子正妻不当,要去给人做小,这简直就是在丢他阿灵阿的脸,更别说清涟想嫁的还是弘晴那个政敌,这不就是在给他阿灵阿找不痛快么,一念及此,阿灵阿当真是烦得够呛,一大早地,便在书房里生着闷气,正自烦恼无已间,却见管家急匆匆地跑了来,紧赶着禀报了一句道。
“哦?快请,啊,老爷我亲自去迎。”
这一听是老十四到了,阿灵阿自不敢怠慢了去,略一愣神之下,紧赶着便迎出了府门外,又恭恭敬敬地将十四爷迎进了二门厅堂,份宾主落了座之后,自有下rénmen张罗着奉上了新沏hǎode香茶。
“老阿,爷今儿个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啊,呵呵,这么说罢,爷今儿个是受人所托,前来做媒的。”
老十四的府邸离阿府不算近,这一路急赶之下,到了地头也已是辰时三刻了,离着弘晴给出的时限也不过就半个时辰而已,自是心急火燎得很,略一寒暄之后,便即转入了正题。
“做媒?十四爷您这话是……”
阿灵阿虽是武将出身,可人却并不傻,一听老十四这话说得蹊跷,心头当即便是一沉,只是老十四既已开了口,阿灵阿却是不敢不问个明白的。
“老阿啊,事情是这样的,三爷那小崽子弘晴看上了你家孙女,叫……,哦,对,叫清涟来着,就托爷当个媒人,这事儿呢,八哥也已是zhidào了的,怎样?成与不成,给爷一个实话来。”
事关帅印,老十四这会儿实是无心跟阿灵阿绕甚弯子,直截了当地便道明了来意,言语间更是不惜将八爷这么尊大神也抬了出来,打算以此来压阿灵阿就范。
“十四爷说笑了,昨儿个四爷托了隆科多前来,为其世子弘历求婚,所求的也正是清涟这丫头,老朽见弘历此子不凡,心甚期许之,也没多想,便应了下来,如今定礼都要下了,唉,十四爷,您来迟了一步啊,不是下官不肯应承,实是情非得已啊,海涵,海涵。”
阿灵阿是铁杆的八爷拥护者不假,在政治上,也一向以八爷马首是瞻,但却并不意味着甚事都要听八爷的,毕竟他阿灵阿大小是世袭一等公,怎么说都不愿跌了脸面,自是不肯就此遂了老十四的意,当然了,阿灵阿乃老奸巨猾之辈,却也不会明言拒绝,而是找了番托辞,委婉地谢绝了老十四的请求。
“阿大人须知此事乃是八哥亲自允的,若是阿大人坚持如此,八哥怪罪下来,须不是好耍的罢?”
老十四跟阿灵阿虽也算是熟人,可却自知难以驾驭这匹老马,这便再次将八爷的意思强调了一番。
“十四爷,非是下官矫情,实是此事已然定了盘,真要另嫁,终归须得四爷那头肯罢?您看这……”
阿灵阿固执得很,既已拿定了主意,自是不管老十四怎么说,他都绝不肯改口,干脆无比地便将wènti踢到了四爷那头,言语虽算是诚恳,可内里却满是执拗之意味,顿时便令老十四的脸色黑得有若锅底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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