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0章不见棺材不掉泪
“还记得林阡在锯浪顶与你说过的话吗”吟儿问道。一笔阁 www.yibige.com其实吟儿也是道听途说林阡曾对辜听弦说过一句所有的错都在我但我有了林家军我做得再错都有对的理由。因那句话因顾念了辜家军听弦才答应留在联盟。曾经他也有过懂事的时候后来他却难忍作为众矢之的。
“不记得了。他话那么多。”辜听弦略侧过身实话实说。
“不记得了好。我就告诉你辜听弦按你个xg不会隐姓埋名你此一去无论ri后跟着田若凝也好投效了金军也罢哪怕是自立门户都极有可能与林阡为敌。”吟儿说时辜听弦仰起头来一脸不屑。
“但不管哪种情况与林阡为敌都是以卵击石”吟儿自豪地说话锋一转“再看看你身后的这些人他们中有哪一个是不识时务他们谁都与我一样懂跟着你辜听弦很可能死路一条侥幸不死也一定颠沛不安纵然如此万劫不复也不后悔这样千夫所指了都还跟着你的人你扪心自问是该沾沾自喜还是好好珍惜”
“你是在威胁我分化我”鬼知道辜听弦脑子怎么长的说这么明白了还没懂竟以为吟儿说你应该好好珍惜他们不该与林阡为敌或是分化现在跟着他的辜家军可想而知林阡那么迂回更加没用或者说可能要很久以后才有用。
“不是威胁你分化你而是拜托你以后每做一个决定前都好好地思考你这样做了置他们于何地。七年来的每一件事都值得你反思哪天治军和作战一样好了自然不会再有人针对你诬陷你”吟儿厉声道“反思不出来那对不起这些人跟着你就绝对是白白送死”
辜听弦心中一颤忽然好像想起了锯浪顶的那一晚隔着被窝林阡跟他说过的话到此才开始有所悟原来师父的失望跟别人不一样别人都愤慨说我有罪师父失望的是我照顾不了辜家的兵马至于为何这么多年一旦有事发生所有人都针对辜听弦、诬陷辜听弦这些也尽在吟儿的话里找到了解答。“可是”听弦的话呼之玉出师娘并不知道问题不止出在听弦“治军”啊根本是他们嫉妒听弦战斗的才能所以这七年听弦一直都被他们联合打击
“何必诸多争执为他浪费口舌”林阡却误以为听弦还想争论对吟儿说勿再浪费口舌也同时中断了听弦的第一次开口。
“谁与你争执冥顽不灵”听弦看他不给机会发言也是高傲个xg怎还愿留忿然转身说走就走。师徒二次“交戈”终是不欢而散。
怪谁怪听弦懂得太晚还是怪林阡糊涂得不是时候
“思雨。”吟儿下得城楼走到思雨身旁彼时林阡离开处理军务去、听弦也已经走了很久很久思雨才终于缓过神来一见是吟儿放声大哭。
吟儿拍着思雨背轻声安慰“没关系思雨师父那里还是有转圜的。”
“可是他不会回来了我我也用不着存在。”思雨悲痛玉绝泪流满面。
“思雨听弦会回来他若赖着不肯回还得凭你将他拖回来。”吟儿极力制止她自尽之念。
“真的吗适才师娘说师父他真的有转圜”思雨这才有些恢复不再语无伦次。
“你见过师父给人机会给七八次还留余地的越来越多这余地还留不完了。”吟儿笑而低声“放心吧听弦又不是什么叛徒充其量不过是个跟师父闹别扭的孩子。”
“师娘这么说我就放心多了。”思雨擦干了眼泪露出个久违的笑容来。她向来率xg笑了就代表真没事了吟儿也终于放下心那时与思雨一起往林阡在白碌的住处去才走出十几步远忽然意识到手腕好像有那种异常却熟悉的收紧暗叫不好留神去看却见y阳锁的印迹时隐时现、稍纵即逝。
这样的发作太浅太淡手都没有印痕因此吟儿都不能确定是不是只盼是自己太紧张、太多心了。
是夜临睡之前吟儿去看小牛犊分离了半个月它又长大不少倒是好像还记得她一见她就露出喜欢的笑。夜深人静大人们都已倦了它却jg神、能坐能爬细细去看还长牙了会咬衣被。
林阡听到动静亦循声而来当看到吟儿正伏在小牛犊旁边逗它才露出这么多天第一次舒心的笑“它这些天可想极了你怪你这母亲太狠心。”
“哼少以己度人了。别人的肠子可不像你这么弯弯绕绕的。”吟儿笑着转头损他他揽住她一起站在摇篮旁看着这无忧无虑的小牛犊“如果可以也真不想弯弯绕绕、勾心斗角。”
“唉听弦他心思单一很难发现你的苦心。”吟儿说时林阡一愣才知话题不是一个。
“要是他走错路了岂不是要造成不必要的损失”吟儿很不希望听弦走错路真去投敌也怕他自立门户了那些老臣们真就白白送死如此一来林阡可就因为师徒闹别扭而为渊驱鱼损失了一大片人。就算最好的可能xg听弦没和林阡为敌那他麾下的老臣们也断然没有出路。
“听弦说的不错你少别的心。他那边我自然有人看着不会再出问题的。”林阡说。
“咦”吟儿一愣不懂这话什么意思。
“吃一堑长一智今次我必然将他放在可控范围内如此不误我也不误他。”林阡解释。
“原来那些老臣里有内线”吟儿笑了就说嘛林阡哪舍得次说要听弦自生自灭确实是真动怒后来林阡他一定后悔得很好在辜家老臣们自发把听弦推回来一次了林阡就是林阡这一次显然要换他主动了。
“周边也有些别的将领、军医暗中会策应他、帮他忙。”林阡想得比她自然周到许多。
“倒是不怕田若凝和陈铸他们挖墙脚”吟儿笑问。
“吟儿听弦是个有良心的人。”林阡摇头正sè说“他这次虽然扰了局好在出发点是好的只不过做法有漏洞罢了。当时群情过于激愤对他定罪确实过分。纵使这样他也不曾埋没良心在能将胜负游刃的情况下他对沈钊妙真也都是手下留情了。这样的人怎会去投敌”
“现在倒是念起了人家的好。”吟儿撅起嘴心道原来我在城楼说的那些假设情况都是不成立的听弦不会去投敌林阡竟这么自信。林阡唯一担心的只是听弦无法自立、又一次白白出走吧。
“但无论怎样我要的都不是今天这个辜听弦他还需很长一段路走。”林阡因辜听弦对石硅打出来的同归于尽耿耿于怀这么短时间内决计不可能原谅他所以今天在城楼下也没肯听辜听弦半句辩解“现下我宁肯不拦阻那些自愿跟着他的老臣也是因为觉得他还有被托付的可能、还有治军和作战能一样好的期望。我相信他们跟着他绝不是白白送死的不然我把这些人全扣下关起来也不会白送给他。”
当林阡道出真相吟儿却不想那一天太晚到来“唉你总是这么百转千回只能说你对听弦的期望太高了高到不给任何提点就希望他能完成。”
吟儿怎会不懂师徒二人的互相不能理解源自两人都和对方心中的那个自己有落差因为这次林阡比以往任何一次都狠心自然偏离了听弦心中的师父形象;而听弦也从林阡设想的这几年稳步升的过程里摔了下来自然和林阡心中的听弦形象不一致。对彼此都期望值太高所以师徒二人以为直接的都迂回了。
“百转千回没给提点我都制造机会、让老臣们主动迎去嘘寒问暖了这样他还看不出来”林阡薄怒。
“然而为何你不直接开口说车轮战的过程里你哪怕开口提出一句老臣们也好过我最后间接说十几句废话。”吟儿道。
“指教那么明那还叫提点他就是没受过挫折不经点打击、不自己参悟根本就不会懂长大将来如何堪当大任”林阡的意思就是要他自己悟就是要他辜听弦达到那么高
听他提到将来堪当大任吟儿才终于明白了一些“好吧我懂了这么说来根本不是闹翻的更该是送出去磨练了吧。”吟儿笑起来转身正sè说“不过也不要拖得太久了你可能不知道思雨不像别人想象中那么坚强若是听弦真的执拗着不回来她再想不开出了事这磨练反而就成了反目的开端。”
“思雨出了什么事”林阡听出端倪吟儿见瞒不住当下把思雨的事说了林阡长叹一声“确是委屈了她。”又道“纵然如此听弦也不回头脾气真是够犟。”
“说到底最后还是希望能看到一个脾气磨平、认错低头的辜听弦”吟儿笑想最后和解的场景估计还是那样吧。偏偏辜听弦还真难低下尊贵的头来。这可不是一般的难办。
“不是让他彻底放弃自尊是该学着正视错误、收敛脾气人的成长都是来自于承认。”林阡摇头“今ri你也见到了对他忠诚的多是老臣换句话说不过是看在了其父其兄的情分、不忍少主就这样孤苦伶仃真正对他信服的小辈们又有几人毋庸置疑他的才干出类拔萃可是他的威信却在坐吃山空他和盟军将帅们从来都难处所以越强悍反而越容易被党同伐异从前范遇戴宗如今耿直沈钊。他却从来不肯反思这些不光是别人忌才也有他自己太趾高气昂目空一切的缘故。我也不可能照顾他一生一世所以该严的时候还是得严免得放纵了这种恃宠生娇。他的脾气就从这一次、他和老臣们之间改起。”
吟儿这时才完全懂了若不是趁着看小牛犊的契机与他挖心掏肺地长谈一次根本不知道他对辜听弦有着这样长远的打算和苦心。
这当儿小牛犊听他俩谈话内容好无聊好无聊哦听着听着就睡着了。
“去睡吧吟儿。”林阡看时候不早说。
吟儿点头正玉离开不想眼前一黑险险栽倒竟和城楼一脚踩空时如出一辙林阡大惊之下急忙将她拉住扶稳同时已一把将她手腕提起吟儿视线渐渐恢复和他一起看清楚了这一道虽然轻浅却终于停滞在手腕的淤痕吟儿抬头惊恐看他脸sè蓦地变成惨白“y阳锁”
林阡早已给她诊脉世间还有谁比他更熟知这种脉象“何时有的”质问语气他以为她早发现了一直在瞒着他。
“就是今天就是、适才”吟儿心中一颤六神无主她实在没想到原来阳锁还在世近半年来y阳锁都从来没发作她曾以为对方很可能遭遇了什么不测虽然她也觉得对方无辜却终是自私地庆幸自己活着。
叙说之际声已发抖一年前的回忆重新袭来她怕林阡又会像对小牛犊那样对又一个孩子这回吟儿也再没借口“好在好在发作较浅的”吟儿喜看那印子忽然又消去觉察出身体并没有任何不适。
“这么多天一直没发作偏巧今天才发作今天发生了什么异乎寻常的事”林阡心乱程度不亚于她偏在这一刻还保持着清醒头脑。
她一怔他说“你今天遇到了红樱”
吟儿醍醐灌顶恍然原是红樱是啊当年她和红樱患难与共水深火热多少回要说几率也该是她郭子建等人在陇陕寻找那么久莫非就是忘了往这个方向去也有可能红樱一直躲着盟军众将
“不”吟儿一惊回神急急拽住林阡衣袖“不是她”
“无论是不是她我都不会为了你去杀。”林阡知道吟儿说什么因此对她如是承诺。
“可是也不要对任何人说我怕你不杀别人会去杀。”吟儿蹙眉“她孤苦无依了那么久方才有一个关心的人。”吟儿越来越觉出对方真是红樱只有红樱那样的侠义心肠、生存环境、自我照顾的能力、随遇而安的xg情和心境才会强忍了阳锁这么久时间。
“嗯一切只是推测我自不会告诉任何人。”林阡每句都是顺从完全出乎她的意料。
“你为什么不说别的话”她害怕地试探着。
“何必说说万句你也绝对不会听我。”林阡叹了口气看向小牛犊“只盼你记着它才这么小。”
她万万没想到小牛犊会成为他的人质和要挟一时之间噙泪说不出半句话。只能任由他拦腰抱起、放在榻两个人从始至终对视深邃的爱意里却掺着对抗。
“会渡过去的小牛犊可以小虎妞也一样可以。你啊你别总是和孩子们过不去。”她强颜笑拉他的衣袖试图唤起他的柔情。
“吟儿我想一生一世都这样顺着你却怕你与我这一生一世太短。如果可以我愿将我二人的寿命加在一起平分。不知你愿不愿意、把属于你的那份加长”他俯下身来深情凝视她的脸眼神中却是她无法柔化的坚硬。
“如果y阳锁是因为距离那我以后和红樱老死不相往来。”吟儿流着泪把脸转过去过程里始终掩腹护着小虎妞。
“一条路走到黑九头牛拉不回你和辜听弦一副德行你才是他的师父”林阡早知说了白说愠愠转头起身。两个人就这么静静地呆在屋子里一个床躺着一个窗口站着背对背一句都没交流。
帘外秋雨泛滥。
静默中将这雨声听得久了节奏竟也能找到规律她心绪渐渐平复正思索着如何挽回就听他好像移步要出去。
“做什么去”她一惊转身他已推门出去“找樊井。”话音未落脚步已远。
“啊樊大夫他在川蜀”她哭笑不得大声唤他回来也不知他有没有听到门外却已没音了她急忙起身去门口刚把门再打开就见他已经回来却低着头脸sè沉重目中微红。什么是捉襟见肘瀚抒和陈铸一同犯境没见他眉皱一皱她和徐辕的伤病竟令他如此无助。
那时他一声不吭背还被雨打着却在门口就将她抱紧了不放她只能拍着他的背安慰说会好的。
是会好的。一定要在不伤害吟儿身体的情况下、找到能够救助她的办法。林阡不希望洛知焉的悲剧重演到吟儿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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