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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上能成为最顶尖一流的音乐学院,不过两只手便可以数完,而巴黎国立高等音乐学院就属于其中最为出色的音乐学院之一。
任何一个顶尖的音乐学院,都会拥有各种大大小小的大型交响乐团或者小型学生私人乐团,几乎每个乐团都会时不时地进行演出,这是学生联络感情、提升实力的方式之一。
戚暮以前曾经想过参加学院小提琴系自己的弦乐器乐队,但是可惜的是,阿卡得教授每天给他的任务实在是太多了,让他根本无法加入到乐队的日常练习中去,因此这件事便也罢休。
但是学院开学典礼结束后、戚暮刚回到阿卡得教授署名的琴房时,便听到自家导师这样说道:“小七啊,你明天开始准备和学院乐团一起进行排练吧。”
这话让戚暮愣了好一会儿,才试探性地问道:“老师,我们接下来不需要再继续练习曲子了吗?”
戚暮早已看出来了,在技巧方面自己基本上已经进入了一个瓶颈期,很难在短时间内得到进步了。而阿卡得教授也从起初单纯地磨练他的技巧,转变为提升他对曲子的掌控和理解,但是戚暮却还没自信到认为自己已经达到阿卡得教授的水平。
阿卡得教授点点头,从随意放在玻璃茶几上的琴谱夹里抽出了一张纸,递给了戚暮,说道:“这是我前几天找院长拿的聘请函,你接下来直接暂任学院乐团首席的位置。”
这样的答案让戚暮彻底怔住,他没来得及无语“为什么把这么重要的东西随便夹在琴谱里”,便问道:“老师,我记得乐团首席不是安格吗?安格的实力很不错,我觉得他能够胜任这个位子,我并不想抢他的位子。”
见到自家学生一脸正直的模样,阿卡得教授笑了笑,说:“小七啊,你难道不知道吗?安格马上就要毕业了,他现在正在准备自己的毕业曲目和考试,所以最近这段时间他一直很忙,乐团的事情也基本上半辞职了,由扎克多作为副首席进行管理。”
顿了顿,他又说道:“其他的话,扎克多目前的水平我认为距离首席还需要再训练一段时间,所以你暂任首席的事情,院长也是同意了的。”
听着阿卡得教授的话,戚暮这才意识到原来安格已经快要毕业了。他恍然间想起了一件事,不由地笑着说:“老师……我突然想起来,似乎我也快要毕业了?”
阿卡得教授嘴角的笑容微微僵硬了一瞬,但是很快他又掩饰了过去,大笑道:“不错,如果在两个月后的测评中,你能再次以高分获得第一名,那小七……你真的就可以毕业了。”
诚然如阿卡得教授所说的一样,他并不想让学院成为困住戚暮发展的拷锁。
对很多学生来说,巴黎国立高等音乐学院是他们发展人脉、提升实力、安心度过成长期的摇篮。但是对于戚暮来说,他已然可以独当一面,不需要让学院成为他的保护墙,而是要让他自己——成为学院的骄傲了。
温馨静谧的琴房里,阿卡得教授微微眯了眸子,看着自己这个只相处了不过半年的学生。他将眼底的不舍藏了起来,道:“嗯,明天你就正式去乐团报道吧,以后每天下午都记得在学院乐团里排练,知道吗?巴黎国立高等音乐学院的学院乐团还是水平很不错的,基本上出去了都可以直接得到一流乐团的聘书。”
戚暮轻轻颔首,道:“是。”过了会儿,他又忽然想到:“老师,您让我明天再去报道,那今天是……?”
阿卡得教授笑眯眯地说:“今天啊?今天你当然要把法勒教你的那几首曲子,好好地演奏给老师听了啊!小七啊,别想偷懒,老师可比法勒那家伙要严格多了,你要认真以待啊!要是有点不好,老师从都灵给你带的巧克力你就别想要了!”
戚暮:“……”
其实他真的不想要巧克力啊……
一整天的时间,戚暮除了将阿卡得教授上次布置的三首曲子全部都演奏了一遍外,还另外演奏了几首阿卡得教授临时抽查的曲目。
真亏戚暮早已对自家导师的脾气十分了解了,因此他已经额外地多练习了几首曲子,竟然还正好蒙对了几首。这让本想“借题发挥、藏着巧克力不给学生”的阿卡得教授脸上又青又白,最后还是舍不得地拿出了自己珍藏着的巧克力。
“这是老师最喜欢的那家老店做的巧克力,只有在都灵才有的卖。小七……你可要好好品尝啊!”
戚暮哭笑不得地说:“……老师,我真的……”
“你别再说了!快拿着它走吧,再看到一眼老师就该真舍不得了!”
戚暮:“……”
华夏自古有句老话,叫做“长者赐,不敢辞”。戚暮拿着那袋小小的巧克力,犹豫了许久后,还是趁着阿卡得教授不注意的时候,偷偷摸摸地放进了他的休息室里。
虽然说“长者赐不敢辞”,可是阿卡得教授又不是华夏人。嗯……不算数的。
灿烂和煦的夕阳下,温暖的夏风吹过巴黎,让这座城市更加炎热了几分。
戚暮拎着自己的琴盒走在巴黎国立高等音乐学院里,草坪上不时有认识的学生笑着和他打招呼,也有人远远地看上一眼,然后爱热闹地和同伴们聊起这位里德·阿卡得的得意门生,聊一聊他是如何连续获得两次院内测评的第一名的。
当戚暮还没走出学院大门的时候,他忽然便收到了来自阿卡得教授的短信,只见在那闪烁的手机屏幕上正显示着几行小字——
【哼,小七你居然也买了这巧克力啊。嗯,不错不错,和我刚才给你的一样好吃,老师就收下了。不过明天上午可得认真练琴,下午也要去乐团报道,不许贿赂老师,知道吗!】
看着这些傲娇意味都要溢出手机的文字,戚暮忍不住笑出声来。
他回了一句“是,知道了”后,一边走出了学院的大门,一边小声地自语道:“老师还真是太可爱了啊,明明知道那就是他自己的巧克力嘛……”
青年的声音淹没在了巴黎国立高等音乐学院到处可听到的琴声中,等到戚暮拎了一包新鲜的蔬菜回到家的时候,他刚将东西放在玄关旁的架子上,忽然便接到了一通来自维也纳的电话。
看着那电话上的名字,戚暮微微愣了会儿,等到接通后,他只听到电话那边传来一道略显沙哑的声音响起:“事情已经有些眉目了,先生。”
戚暮握着手机的手指微微缩紧,良久,他才轻轻颔首,问道:“查出什么了?”
“之前一直都没办法查清楚当初到底是谁将罗遇森从监狱里捞出来的,先生,前几天我拿到了一条线索,再去查的时候发现,那个将罗遇森捞出来的人……”顿了顿,对方犹豫了会儿,还是说道:“或许您也认识,他在维也纳还是很有名气的。”
闻言,戚暮心中一紧。
贾思科在维也纳虽然算不上是家喻户晓,但也自然是比较有名气的。
戚暮问道:“是……维也纳交响乐团的人吗?”
电话那头的查尔先生忽然一愣,然后赶紧地摇头,说:“不不不,先生,并不是维也纳交响乐团的人,是维也纳爱乐乐团的。额……您应该听说过,维爱的首席……里昂·扎耶夫先生吧?”
浅色的瞳孔倏地缩紧,戚暮的手指紧紧地捏着自己的手机,因为过度的用力让他的指尖都稍稍泛白,但是他却没有一点察觉。
查尔先生又说:“扎耶夫先生还是一个比较有势力的人,但是先生,我非常确认,确实是他将罗遇森从监狱里保释出来的。他找了一个替身,引着罗遇森的父母找了律师,并且最终将他保释出来了。”
接着在电话里,查尔简单地将事情的经过叙述了一遍,一切都十分有理有据,甚至他还直言第二天可以将找到的一些证据寄给戚暮,让戚暮留下一个地址。
到这个时候,戚暮已经不得不相信……那个自己从未想过的答案了。
“请你继续帮我查下去,就根据扎耶夫和罗遇森两个人,查一查他们过去……过去一年内的事情。”顿了顿,戚暮又道:“钱不是问题,我明天将钱打到你的户头。”
那边查尔先生答应过后,戚暮便挂了电话。
安静漆黑的房间里,顿时只剩下了时钟滴滴嗒嗒摆动的声响一下下的响起,打破这让空气都凝固住的僵硬气氛。
过了几分钟,戚暮才抬手开了灯,屋子倏地洒亮起来,将站在玄关里低头不语的青年照亮。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戚暮才开始动作起来,他低头换了拖鞋,拎着琴盒和买来的菜刚走几步,还没进厨房,便听到自己的手机又响了起来。
电话被接通后,激昂热烈的《钟声》戛然而止。戚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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