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着林秀的背影,卞安成当即肆无忌惮的嘲笑起来。
“就你?区区贫身出位的青俊小将,自以为麾下有几千疲惫之兵,就真当自己是万胜将军了?哼…若非老夫有于达那个混账作乱,东州军军心不齐,你这卑贱种根本就不是老夫对手,现在说几句狂言,竟然敢目指大夏格局?简直狗屁尔,老夫告诉你,忠义大道…自古多少王侯将相承心将走,可到最后又有几个走的下去?远的不言,近者下中,秦懿就是是例子,曾经的先帝近将,苦熬北疆十几年,只把麾下辽源悍兵糟践个精光,才换来虚名亲王位?你以为那是赏赐?胡扯…那是笼中囚禁,当下新皇继位,四野不平,皇子敌对,大夏这个烂摊子…乃天降罪之…也是当年夏安帝权心欲望下的恶果…”
卞安成目无尊上,林秀心火骤起,他转身目瞪,叱声断下卞安成的话:“卞安成,你这老狗…受皇禄,却不敬皇恩,我本该一刀宰了你,但因你位高权重,非我可以行刑,不然…绝对留你不得!”
“哈哈哈…”卞安成愈发狂妄,饶是林秀探臂出手,揪住卞安成:“老鬼,睁大你的眼睛看着,我是如何走出为将之途,那时…就是你这狂妄老鬼的死期!”
出了县牢,北安军诸将早已待命,大眼扫去,唐传文、庄非、苏文、韩墨、黄齐、花铁梨、万俟良、赵源、袁弘、刘磐、方化、林胜等将领已经整军列阵,其气势雄然傲立,但较为突兀的是…在另一侧,东州军的程达、陈官及十多个小校将领也解缚立身。
林秀缓下心中的燥愤,将卞安成抛之脑后,看向众人道:“临东战事虽平,可诏旨下东州军的命令必须有人奉之…我知道北安军兵少将微,可身为先帝钦定的北安将,秦懿老帅的闭门弟子,在仲毅之名下,我誓要以命扛起皇恩令,尔等随者…我林秀必以血泣交之,不从者…我奉以银钱送其离去,但若谁敢四野作乱,坏大夏之安,纵然我林仲毅化身妖鬼,也要追死无弃!”
呼声中,林胜率先迎合:“北安兵锋,无所忌惮,北安忠义,无可撼动,但请将军叱令,义鳞骑自本校之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激涌心魂,悍风彪起,赵源、刘磐、唐传文、黄齐等将纷纷随之,一时间,程达、陈官之流踌躇万千,临东战时刚刚结束之际,他们原以为会落得亡命削首,用以安降兵之心,不成想林秀仅仅收押卞安成这只老狐狸,对于他们这些从者俘虏,反倒放身自由,迷茫困顿中,程达鼓起心劲,上声请告。
“林将军,恕某乱言之罪,您战败东州军,所余兵士几何?余家堡、南安县驻防几何?若要南进驰援,军出名号可正?新皇会安尔否?且此去中都,路途近千里,其麾下兵士粮草供给怎样?这些都非忠义二字可担…”
“程将军,东州不乱,临东何需驻兵?北安所余兵士不过六千,但尔等若从,即有万余之众,如此南进驰援,如何不能一战之否?至于粮草…北安军历行自给,沿途剿贼灭乱,均可得之…”
一席硬话让程达无可再说,林秀缓了一息,转身上马,林胜等将紧随之,对此,陈官再也忍受不了叛者弱种的压抑,他跪地请命:“罪将陈官无能,之前所为皆因卞安成所为,如此重罪将军却不罚之,此恩让罪将感激涕零,现奉令驰援,末将愿率本部降兵随林将军南进,效忠义之力!”
“陈将军之义,某心感恩戴已…”
“罪将也愿!”程达与陈官同为一类,毕竟之前搏战皆因都督统将私心令尔,现在若是弱胆不出,日后东州军的名声怕是丝毫无存。
于是乎,持续半月之久的临东战事彻底告终,在林秀转承中都与东州军南进的调令下,以程达、陈官二将为首的东州军降兵万余暂归北安军,南进驰援中都。而县牢中的卞安成知道此事后,唾弃不止,试想,一支无调令,无名恩的卑贱弱军如何能够在江淮燕王兵锋下生存?就算侥幸搏得一二战功,解了中都困境,可新皇夏武帝的妒下之心会放过林仲毅么?
在这种高台观戏的嘲弄中,卞安成不知道,将途风流非权心独占,林秀…这名出身商贾贱行的青将到底没有辜负先帝和秦懿老帅的栽培,以血性刚毅将北安忠义大旗稳稳立在了大夏土地之上。
临水村,林懋看着林怀平刚毅无动的神色,心中已然怯弱:“怀平,事已至此,你就不要再生事端了…”
面对林老爷子的劝慰,林怀平只顾细看手中的县府告罪书,末了他冲林懋等族人道:“三叔,众位婶婶、伯伯,官种欺压我族,此罪绝不可饶,我这就去临城讨回公道,若他们不应,我定斩这些贼种满门!”
话落,林怀平拨马离去,身后,本部将士寇宝、周通、石彪三人带着数百轻骑紧随跟上,行至半道,囚车中的于承从鞭刑疼痛中苏醒,看到前后都是甲胄森严的骑兵,自己更被关在囚车内,顿时吓的一激灵。
“你们要作什么?我可是临城绅官子弟…你们是谁?你们的将军在哪?”
呱燥中,林怀平驱马过来,于承昨夜已经见识过这个疯将的厉害,此般一个对眼,他险些吓出一泡骚尿。
“我…我告诉你…你别乱来…”
隔着囚笼,于承无处躲闪,林怀平抽出横刀,以刀锋穿笼顶在于承面前:“窝杂种,再敢废话,老子一刀刀刮了你!”
“你敢…”
“哼哼…老子有何不敢!”林怀平眼神一冷,刀锋横挑,于承顿时惨嚎起来,待其抬头,左脸已经被刀锋挑下一寸拉的皮肉。
临城,姚启圣退位郡守,经岳长发、徐安民、马钟等官家协商,竟然把孙奎这个直愣种给推上郡守位子,此结果着实大跌众人眼睛,这孙奎之前罪告马钟私心行事,又得罪岳长发、徐安民等官,他做郡守,简直就是光杆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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