鲨海东部毗邻盖勒特海,前往缪尔大陆,需要途经盖勒特海。盖勒特海有海盗王存在,圣马罗与盖勒特海盗王有和平条约,所以圣马罗舰队在盖勒特海不担心遭遇袭击。
圣马罗舰队比出发前少了接近一半的力量,本尼特听从帝国命令,放弃追击伊沃·哈瑞肯,押送康斯坦丁回帝国是本尼特的首要任务。圣马罗海军总帅对本尼特在伊沃手里折损大量海军实力的战绩很不满,康斯坦丁是本尼特将功补过的唯一机会,他很重视。
康斯坦丁身份特殊,将要被送上贵族法庭审判,以最古望族姓氏的高贵,本尼特不得不给康斯坦丁远超正常囚犯的待遇。
黄昏。
两名海兵端着餐盘,顺着阶梯前往底层船舱监牢,一路上抱怨不止。
“一个囚犯吃的都比我们好,太不公平了。”
“哼,不愧是贵族,待遇真是不一样。”
“嘘,小声点。”
餐盘上放着丰盛的晚餐,七成熟的菲奈牛排配上两块上等黑椒鹅肝,肉香醇厚,餐盘边缘用橄榄、西兰花和葡萄装饰成花边,还有三块厚实的黄油培根蛋吐司作为主食,甚至还有一瓶圣马罗宫廷红酒,这一顿晚餐价值三万贝纳斯左右,是低等海兵一个月的酬劳,专门让跟船厨师烹制的。
监牢的看守已经换了一茬,哈迪斯在走之前,把他杀死的十一名看守尸体带走,为了掩盖来过的痕迹,本尼特以为之前的看守加入混战而失踪,没有发现端倪。
看守军官检查餐盘,确认无误后,便自己拿着餐盘走进监牢,康斯坦丁被捆得严严实实,他负责给康斯坦丁喂饭。
看守军官拿起牛排,粗暴地往康斯坦丁嘴里塞,作为平民阶层,难得有机会对贵族不敬,他很乐意这么做,这让他感到一种病态的爽快。
康斯坦丁不以为意,大口吞吃。
满嘴都是酱汁,康斯坦丁舔了舔,突然叫住正准备离开监牢的看守军官,“现在什么时候?”
看守军官皱了皱眉,不情愿答道:“快到晚上了吧。”
康斯坦丁突然狞笑,猛地一挣,锁链短成数截,大手捏住震惊的看守军官,一把拧断了他的脖子。
坚守的海兵惊慌起来。
“囚犯脱困了!”
“快点禀报指挥官!”
康斯坦丁双手扳住监牢铁栏杆,将其扯出一个豁口,化身狼人扑杀海兵,沿着楼梯向上飞奔,抓住了一个看守,喝问道:“那个和我一起被抓住的老头呢?”
海兵哆哆嗦嗦指了个方向,康斯坦丁一把捏死海兵,向着老汤姆被关押的地方飞奔。
指挥舰很快被惊动了,本尼特大惊失色,立马组织人手围追堵截,亲自来追捕康斯坦丁。
船身发出一声巨响,本尼特来到现场,只能看到船舱破了一个大洞,海面水波晃荡,康斯坦丁和老汤姆都消失无踪。
本尼特神色暴怒,一拳砸碎了旁边的木柱,“附魔锁链封印加上虚弱术,康斯坦丁为什么有能力逃跑!?”
难道又和伊沃有关?
军官们在一旁满头大汗,全都知道事情大发了,帝国极其重视康斯坦丁,他们的责任太大了。每个军官唯唯诺诺,冥思苦想,却也想不出康斯坦丁逃走的方法。
“马上展开搜索,必须找到康斯坦丁!”本尼特气炸了肺,内心浮现浓浓的惊惶,他不敢想象帝国高层得知这个消息会有多么震怒,这次即使他有“牺牲”意志,帝国高层也不会宽恕他的过错,如果找不回康斯坦丁,他的军人生涯就到此为止了!
……
一座小岛。
康斯坦丁扛着有气无力的老汤姆爬上岸边,两人全身湿漉漉的。康斯坦丁体能强悍,带着老汤姆潜水游了好久。
老汤姆孱弱的身体受不了,喝了一肚子水,半死不活,被扔在沙滩上过了许久才缓过气来。
“老头,没死吧。”
康斯坦丁捧着一个椰子大嚼,把几个已经砸开的椰子踢到老汤姆面前,“随便吃。”
“我们逃出来了?”老汤姆惊奇道。
康斯坦丁懒得回答这种显而易见的问题,道:“快点吃完,我们要做一个小木舟,离开舰队的搜查范围。”
老汤姆点头,略带兴奋之色,自从被强迫加入康斯坦丁麾下,他终于见识到了刺激的生活,那是他前六十年平淡如水的人生不曾体验过的惊心动魄,仿佛能让人上瘾一样。
“我们还回鲨海吗?”
“不回去了。”康斯坦丁摸着下巴,脸色复杂,“现在我和黑鸦差的太远了,总有一天再找他麻烦。”
……
“圣马罗退兵了?”
马雷顿难以置信,“为什么?”
“圣马罗帝国高层急召,原因未知。”传讯徽章发出声音,通话的是南陆联邦的高层。
“那我们呢?”
“你继续追击,其他势力的舰队通过特殊洋流,再过两个月左右,就能抵达鲨海。拖延两个月,没问题吧。”
“小意思。”马雷顿自信一笑,“我能和伊沃周旋一整年。”
“谨慎点,本尼特中了伊沃的陷阱,损失了三分之一。”
“放心,我可不是本尼特。”
结束传讯,马雷顿走到船长室窗前,军舰阵型严密,浩浩荡荡,坚船利炮,给了马雷顿很大的信心,巴洛纠缠舰队这么久,基本没有讨到好处。
南十字星舰队正位于南部鲨海,在得知圣马罗撤军后,马雷顿有预感,将会与伊沃发生一次正面碰撞。
……
亡者之都带着数十艘战船,靠近一座无人岛,巴洛的船队已经早早等在这里,遍体鳞伤的海盗们排列在沙滩,远远遥望主力部队前来汇合。
伊沃跳上沙滩,扫视巴洛部队的人员,安德全身绑着绷带,“鳄鱼”皮凯洛左腿自膝盖以下消失,用桌子腿代替了小腿,接口处隐现血红,“大酒桶”普莱顿永远赤裸的大肚皮,多出了交叉的利器伤痕,巴洛脖子缠着纱布,血渍宛然,说话喑哑,声带受到了损伤,每个人都一脸疲惫。
“辛苦了。”
伊沃颔首,拍了拍巴洛的肩膀,道:“损失怎么样?”
“不乐观。”巴洛摇头,声音低沉沙哑:“南陆的军舰太好了,我们的海盗船速度和火力都比不过对手,只能进行接舷战,南陆士兵的装备十分精良,铠甲能挡住七八次普通水手的劈砍,而且人数还很多,就算加上你那边的人……恐怕也打不过南陆海军。”
“放心,我带了足够的兵力。”
巴洛一脸狐疑,“得了吧,我又不是不知道你那边有多少人。”
“我可没说是人。”
伊沃微微一笑,打了个响指。
一排排拥有半透明幽灵绿色实体的亡灵,在亡者之都上现身,。
一千五百名特殊亡灵,全都是用混沌重塑身躯的鬼魂水手,和里德、泰勒是同一种存在,实力只有普通人水准,然而可怕的是,他们近乎不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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