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军存在的意义,是因为有弱小需要。海贼是抓捕不尽的,只要还有一丝压迫、一丝欲望的存在,那些各怀心思的人,就会奔赴大海。
有的甚至还喊着冠冕堂皇的理由,说着什么他们遭受了压迫,所以才被迫出海。
可是啊...他们出海之后,又何尝不是在压迫别人?罪恶滋生着罪恶,新的罪恶又会成为更后来者罪恶的由来。
海军抓一千个海贼,同时却会有更多的海贼扬帆出海,海军努力了这么多年,这片大海却变得比以前更烂了,看起来海军一无是处。
但是老夫却不认同,因为只要还有人需要海军,海军就有存在的价值。
看起来,海军是在给海贼,给世界政府,给那些天龙人擦屁股。但是如果没有海军呢?海贼行恶之后,难民怎么办?
世界政府下达了愚蠢的命令,害死了平民之后,余下的那些幸存者,谁去照顾?
那些天龙人,随心所欲的压迫平民之后,混乱不堪的社会,谁去整治?
老夫在海军很多年,知道海军里面有很多渣滓,他们助纣为虐,甚至自己披着正义的披风,做着比海贼更令人不齿的事情,这是海军的灾难。
但老夫知道的,海军里面,更多是为了保护弱小而进来的,哪怕有一天他们会变质,他们会腐化,但是他们为弱小发过一份声,出过一份力。
也有很多的海军,终其一生,都在与罪恶抗争,而每一次与罪恶的抗争,都是让这片大海上的弱小,有一个活下去的机会,有一丝能够呼吸的空气。
你想斩断自己的弱小,你也有这个机会,但是这片大海上,有着无数人,却已经死于自己的弱小。
我们不能奢求每个人都变得强大而正义,你自己在变得强大的时候,舍弃了自己的弱小,但是...你不能不认同弱小。
有的人用自己的强大,为自己寻找快乐,有的人用自己的强大,让弱小的人也能快乐,老夫不知道你终将成为什么人,但是...
你现在是海军的一份子,就要为这片大海上的弱小尽自己的一份力。”
泽法缓缓的说着,眉眼之间显露了之前未曾表露过的疲惫,良久,他继续说道:“老夫为海军贡献了一切,我希望他好,不希望他亡了。
我没资格强求你也如此,但是我希望你如此,明天我会开始教导你武装色霸气,你今天先准备准备吧,不要浪费太多的体力。”
泽法最后叹了一声,站起身来,拎着躺椅放回了原位。
斯凯勒却坐在那里思考着,泽法说的这些,她都明白,甚至泽法一些无法说出来的话,她都也知道,但是却无法让自己沉浸其中。
她没有改变这个世界的想法,也知道自己大概率无法是改变这个世界的人,再加上面对不公,她习惯了沉默。
泽法对于海军的爱,斯凯勒也无法理解,或者说,她知道海军终究会让泽法失望,就连这个大将,都能变得不再爱海军,因此她真的很难共鸣。
她想的是,来到这片大海之后,不想成为祸害大海的海贼,而且也希望自己能做一些自己能够做到的事情,因此选择了海军这个“平台”。
她想的是,成为海军之后,或许能帮助一些人,在自己有限的能力之内,力所能及的去做一些有意义,且是正面意义的事情。
但这个力所能及的标准,她从来没有思考过,是抓到多少海贼,还是解放多少被海贼压迫的平民,还是终止整个罪恶的时代?
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内,究竟能做到多少事情呢?
这个问题斯凯勒还无法解答,因为就现在的他,顶多就是流水线上的一个工人,有她没她,压根没有什么影响,流水线还是在跑。
热身之后,斯凯勒没有继续上重量练习,而是将自己的刃匣佩戴在了腰间。
“为了达到目的,不惧直面痛苦的过去,将痛苦化作斗志,展示出孤勇意志。”
斯凯勒轻轻念叨着,这是刃影技能【孤勇之志】的介绍,虽然对于斯凯勒而言,这些技能,只不过是一式又一式的剑技。
而剑技,则需要领悟,如果按照技能的要求,孤勇之志的要求还不如追踪术,但是斯凯勒却是一直没能想通。
因为她没有什么痛苦的过去,她的过去,就只是一段寻常的过往,顶多有伤心,连一些特殊的经历都没有过,谈何痛苦?
泽法远远的看着,没有出声,反正他知道关于武装色霸气的训练,是不能再拖了,再拖就是他这个老师的不作为了。
只是,如果少女不能领悟剑豪之境后再学习武装色霸气,对于泽法而言,对于斯凯勒自己而言,都可能成为一种遗憾。
天亮,波鲁萨利诺也抵达了这里,虽然不用教导斯凯勒,但是如果他想延长自己的假期,就得有个样子,哪怕只有一个样子。
看到斯凯勒站在场地中央,扶着剑一动不动,而泽法则是坐在训练场的边缘,皱着眉头,一看就知道是烟瘾犯了。
波鲁萨利诺走过去,熟练的递烟给火,这几个月来,他和泽法的关系得到了很好的缓解,虽说还是相互看不上对方,但是起码不会像是仇人见面。
“怎么了?”
波鲁萨利诺也坐下,抽着烟问道,泽法扶了扶眼镜,摇了摇头,说道:“没事,只是想起了一些往事而已。”
一提到往事,波鲁萨利诺就闭嘴了,因为泽法最有可能追忆的往事...谁都不会当着他的面说。
“那她呢?”
波鲁萨利诺指了指斯凯勒,转移了一下话题,泽法又摇了摇头,也是猛吸一口烟,随后一边克制着咳嗽的反应,压着声音说道:
“也没事,就是她想不明白,自己的剑要斩什么。”
“剑哦?~哈~那东西,不是什么都斩不断吗?”
波鲁萨利诺打了一个哈欠,显然还是很困,对于他这种不着调的回答,泽法没有理会,只是一个劲的抽烟。
只是...波鲁萨利诺的回答,而斯凯勒此时所想却是一样,她的剑,不需要非得斩断什么,自己过去的弱小?那不是自己的回答。
如果学会一门剑技,却要付出承载痛苦与孤单的代价,那不是很可笑啊?
就好像...为了一点儿钱,却拼命到把性命也丢掉,谁会做那种事哈?
“我既不孤单,也不痛苦,这才是我挥剑的理由啊!”
“哟~是发自心灵的斩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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