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在往后,薛老入主新闻中心,苏美人便开始关心起校刊《未名湖畔》来,哪知道薛某人入驻后的第一刊,便让苏美人看得异彩连连,再后来《大国崛起》九箭齐发,十剑下天山,彻底把苏美人看呆了,真个是为君倾倒。若说这《大国崛起》系列,普通读者是外行看热闹,那苏美人这幼年留欧美之人便是内行看门道。
她深深知道,中不仅仅是描述了各国的崛起历程,分析了崛起原因,更为难得的是,章的视线不单单着眼于经济和战争,而是兼顾了人、教育、化、历史,从全方位,多视角进行了阐述,如此一来,作此雄者那该有多广博的知识,多深远的眼光啊。
有人说,男人吸引女人,无非是财、貌、才,者得一,便必有女人追逐,者齐聚,那就注定命犯桃花。细想想,何其有道理!上述者,薛老可谓占尽,更为难得的,这家伙还有无双武力,四者齐备,当真是对怀春少女、情多女郎具备致命杀伤力。
苏美人是女人,是个自幼就被指腹为婚束缚的女人,是个年过二十而情窦未开的女人,是个向往才佳人、感情含蓄而奔放的女人,是个和薛老有过牵绊、勾缠的女人,如此种种,可以说苏美人在遇到薛老,便注定就是沦陷的结局。
说起来,恋上薛老的心历程,苏美人自己都未曾静下心来回味过,小妮甚至不知道自己已然沦陷,只知道自己每天都想见到他,且每日睡下想他,端碗想他。走还是想他,这些思想已被她当作习惯。
苏美人恋上了薛老,苏美人未察觉。而薛老这榆木疙瘩压根儿不知道。是以,上次在老莫。薛老干净利落地料理完碎发青年的个保镖,上去招呼王勇埋单时,才会撞上一双深深哀怨的眸。当时,苏美人的心都碎了,只为薛老从头到尾都装作没看见她,没和她说一句话。
那日过后,苏美人心灰若死,常常连讲课都会出神。甚至有次在课堂上,失语叱出了”薛向该死“,引得生哄堂大笑,好在都以为苏老师还恼着那个老和她顶嘴的薛向同呢。
女人恋上男人,尤其是单恋,那恨意几乎很难维持许久,相思会如奔腾潮水一般迅速将脑里的其它思绪冲得无影无踪。苏美人没恨恨几天,便又迫不及待地想去找他,想去看他,当然。只是远远地看,远远地跟随。
本来若无意外,这种状态会一直维持下去。熟料,薛向调职和毕业的消息便通过苏燕东,传到了苏美人的耳中。
“他要走了!要走了!”一整天里,苏美人满脑都是这几个字,终于,最后的矜持,被强烈的相思击得粉碎。
于是,便有了苏美人在楼下苦等,直至薛向下楼后。又有了这番尾随。
其实,苏美人心中是多少有些感谢薛向急速回头。撞破她这番尾行的,不然。她心中虽沸腾如煮,却终究难以张开口。反而薛向这么一撞破,苏美人自觉像是心中最后的一丝薄纱也给挑破了一般,一颗火热的心便捧将出来,冷艳顿消,热情似火。
说起来,苏美人这冰山美人的性,也多是被那指腹为婚拘束的,本来的性却未必是这样,想来也是,喜欢素描,雕塑之艺术的,哪个不是感情丰富至的,苏美人亦然。更兼她留欧美十余载,对西方的爱情观认同高。是以,这矜持、顾虑一消,自然跟换了个人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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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天最后一抹云彩也淡去的时候,月牙儿悄悄爬上了枝头,两人就在湖边一处长椅上坐了。薛向想不明白苏美人为何如此大的转变,脑里一直思忖,嘴上却是不慢,苏美人问什么,他立时就接什么,二人的谈话形式永远是一个问一个答,倒像是在参加王小丫的开心辞典。不过,纵是如此形状,已经较以往任何一次相处的气氛都融洽得多。
终于,苏美人似乎发现了情况不对,开始把话题扯到西方哲史上。果然,谈到转业上的问题,薛老的话就多了起来,从尼采的《善恶的彼岸》到康德的《纯理性批判》,从弗洛伊德的《梦的解析》到黑格尔的《精神现象》,薛向谈性渐浓,苏美人曲意逢迎,往往故意点插几句,便引逗得薛向大谈特谈。
说起来,苏美人在哲研究上,也算是薛老的知己,平素里,生活间,又有谁会拿哲做话题呢,是以薛老难得找到倾诉对象,自然越说越有精神,其实,他潜意识里,多少还存了在美女面前卖弄见识的倾向,只是他自己未觉罢了。不过,这也正常,男人谁都有这毛病,若是眼前之人换作苏美人的老,薛某人保管没这么多话。
天上星辉灿烂,苏美人眼中也布满了色彩,坐在湖边,素手支着秀气的下巴,小巧的鼻轻轻皱起,一双妙目直直盯着薛老,盯着那双开合的嘴巴,盯着嘴巴上那直挺的鼻梁,盯着那温暖的星目,清瘦的脸庞,优雅的轮廓,忽生感概“他原来是这般好看哩!臭小平日里藏得挺严实呢。”
苏美人越看越欢喜,忽然又怨恨又惆怅,怨恨自己不似西游记里会法术的妖精,一阵风就把臭小摄进洞府作了压寨老公,惆怅的是今日之后,怕是一别千里,臭小会忘记自己么?
却说苏美人是真真陷得深了,自贬为妖精了而不自知,可见真真是爱煞了这不解风情、依旧在雄辩滔滔的小郎君。
“.............黑格尔辩证法是马克思在哲上主要的批判和继承对象。以往我们研究马克思与黑格尔辩证法的关系时,讨论前者对后者的颠倒和改造较多,而相对忽略了马克思对黑格尔辩证法的继承。苏老师,你怎么看......喂,苏老师,苏老师。”
如果说薛老是风月场的班头,花丛中的领袖,一准儿该发现苏美人的异样,那一对美丽的丹凤眼都快溢出水来了,可这呆偏偏是风流阵里的榆木疙瘩,对此恍然未觉,不解风情至此,竟然还要和人家讨论问。
“噢.......”苏美人慌乱地调转着视线,心中一边大骂“呆”,一边努力回想着薛向方才问得什么问题,奈何方才痴得狠了,脑里茫茫一片,哪里还记得清。
“那个,天色不早了,祝你一顺风,我,我先走了。”苏美人话锋一转,两句话一说完,便踩着高跟,蹬蹬去了,大长腿迈得飞快,丝毫不顾压制那诱人的浑圆臀瓣,看到薛老挪不开眼,也忘了出声。
直到苏美人去得远了,薛老方才回神,摇头苦笑,正欲起身,忽然发现方才苏美人所坐之处多了个物什,取过一看,是个粉色的笔记本。薛向暗忖准是苏美人遗下的,刚欲抬步去追,粉色笔记本中又掉出个白色的信封来,信封巴掌大小,还隐隐能闻见糊精味儿,显是自制之物。远处灯渺茫,光线实淡,却也足于他看清信封上的黑体大字“字付薛向”,显然信是给他的。
打开一看,淡蓝的信纸上没有什么内容,却是一处通信地址,几号楼几号室都标明了,尤其是通信二字还特意被红笔粗描,强调之意不言自明。薛老心中一掉,猛地翻开笔记本,但见满页尽是蝇头小楷,字迹干净娟秀,稍一回想苏美人在黑板上的字迹,便知是出自她手,再细细一读,心中悚然,其间竟全是他和苏美人在课堂上做的争辩的字记录。
“这该费多大的心力啊!”薛向心中感叹,他可是知道这必然都是苏美人在课下记录的,要记住字不难,可难得是边上课,边用心记忆。
这又是通信地址,又是辩论笔记,至此,薛某人若还是不明白苏美人此举何意,那就真该就近自沉于这未名湖底了。
想通此节,薛老又是得意,又是纠结,前者情绪很好理解,就好比是女人都希望被男人追逐一般,而男人有了女人倒追,那种得意的感觉尤甚,更何况,苏美人这艳满京大,追求者无数的人间绝色倒追他薛某人,这种得意没让他薛某人仰天大笑,已然算他薛老定力强了。
后者情绪,就更不必说了,美人恩重,情债难消,他薛某人一个柳莺儿已然自觉亏欠良多,不提还有靠山屯的一段朦胧未了情,这会儿,若在牵绊上苏美人,那.....想想就够挠头。
月沉西阁,夜渐深沉,忽然,薛向的肚咕咕叫了起来,一股剧烈的饥饿感袭上心头,薛老才想起这一天就早晨用过俩包,尽忙着生气了。这饥饿感一起,真个是排山倒海,薛向被排得受不了了,拔腿便奔。
他这边刚一离开,五十米开会的假山后,探出个秀气的脑袋,皎皎月华下,大大的丹凤眼扑闪扑闪,盯着薛向远去的身影,啐声“呆”,一跺脚,转身去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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