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医生,他现在情况怎么样?”纳兰雨得知道他现在什么情况,好有个心理准备。
“现在是昏迷;不过,晚上估计会发烧。我留了酒精在这里,到时候如果发烧的话,你就给他全身擦一下。记住,尽量不要碰到他的伤口,而且千万不能沾水。”
“好,我记住了。”纳兰雨点头。
“他伤的太重,可能还会出现其他症状,这是我的联系方式,如果有什么情况,立即联系我。”梁泽西递了一张纸条给她,纸条上写着一串号码。
纳兰雨接过来,“我知道。”
梁泽西还想说什么,但是看她这会已经很冷静,而且刚才她说有医护方面的知识,他便没有再多说什么,提着自己的东西离开了房间。
纳兰雨送他到外面,梁泽西赶着离开,没有跟石林多说什么;但是石林不放心陆亭川是肯定的,走上来问纳兰雨,“梁医生怎么说?”
“说是伤的太重,晚一些可能会引起发烧。不过顾医生留了酒精下来,到时候可以降温。”其它的,她也不清楚。
石林担心的朝里面看了一眼,想进去看一眼,这时有人匆匆跑过来找他。
“林哥,马上天亮了,媒体那边你得应付一下。”来人说道。
“我马上就到。”石林面上冷肃,转而对纳兰雨的时候,面色稍微缓了缓,“你把陆少照顾好了,不然我一枪崩了你。”
这是叮嘱,还是威胁……
纳兰雨没有多言。
石林那些匆匆的走了。这件事,那么大动静,明天必然是头等大新闻。
纳兰雨收了收多余的思绪,重新进屋。
床上的他,已经被包扎过,场面没有刚才那么触目惊心,可是,她揪着的一颗心,却始终没有松懈过。
那种感觉,说不出来是源于哪里,只觉得不太好受。
可是来之前,明明还是抱着一颗报仇的心。
……
几个小时过去,陆亭川依旧是昏迷着。纳兰雨拿着棉签给他唇边沾了几次水,他干的裂开的唇,没那么严重了。
越是到了晚上,越是让人觉得不安。
纳兰雨从房里出来,便看到几个保镖在谨慎的四处巡逻。把手的这么严谨,她若是对陆亭川下手的话,自己也绝不可能活着走出这里。
她找了一名巡逻的人,告诉对方给自己拿一部电话来,到时候陆亭川要是有什么情况的话,她好方便联系梁泽西。
保镖答应倒是答应了,但是很快就回过来告诉她,里面是有电话的。
纳兰雨当然看到里面有电话,她是想能有一部手机,这样就可以查看一下明天的新闻,看看这件事是怎么处理的。
或者有没有抓到凶手之类的。
但是她的想法泡汤了。
她折回屋里,发现床上的人脸上有一抹不正常的红。该不会真的发烧了吧?
她从床头拿起体温计给他量了一温。
果不其然,他真的发烧了。
暂时烧的还不算太厉害,纳兰雨没有急着给他擦酒精,但是也没有敢怠慢,赶紧接了一盆水,拧了一块毛巾贴在他额头上。
毛巾刚碰到他,他就拧起眉,似是警惕,又像是想醒,却醒不过来。
“陆亭川……陆亭川?”纳兰雨想唤醒他,看看他还有没有其他不舒服的地方。可能是听到她的声音,他反倒是安稳了,拧紧的眉头也松了松。
但是,他并没有醒来。
过了十几分钟的样子,她又给他量一次体温。结果温度没有退下来,反而还升高了。
不行,这次必须用酒精。
她将酒精拿过来,一时间,又有点犯难。他又高又大,她居然不知道该从哪下手!
确切的说,他身上的到处都是伤口,大大小小,深深浅浅,根本无从下手。
照顾人的事对她来说原本是再简单不过的事,现在才知道,自己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淡定。
看着他脸上的红越来越明显,她不敢再犹豫下去,从他耳后开始,然后到脖子,锁骨,腋下,手心……
但凡是没受伤的部位,她都擦了一遍。
就连下半身都没有漏掉。
只不过,她手上也有伤,碰到酒精的时候,疼的异常厉害。而且她受伤的肩膀还没有痊愈,只能用一只手来完成一切。
她呲牙,适应了一下后,咬着唇,继续。
但是他的症状似乎并没有好转,呼有点重,显然是发绕烧的太难受了,眉心也拢成了一个‘川’字出来。
他下半身伤的没那么严重,她就更多的在下半身的穴位多擦几遍酒精。
但是擦着擦着,便觉得不对劲起来。
看着床上昏迷不醒的男人,这个是你的仇人呀!难道你忘了他对你的羞辱,对你冷漠无情的开枪……
她的手忽然僵在那,脑海里回放着他对自己的折磨和冷血,手渐渐的扣的紧了紧。如果错过这次机会的话,她可能永远都没有机会对他下手。
床头柜上又一把医用镊子,是这里唯一一把可用的凶器。她伸手去拿,却犹豫了几次,最后拿过来,攥在手心里。看着床上昏睡的人,只要她拿住镊子对准他心脏使劲的扎下去,她便为自己所受的侮辱和折磨报了仇。
握着镊子的手有些发抖,眼底的眸光充满了恨意和杀气。她举起镊子,就要狠狠的扎下去,然而,就在这时,陆亭川不适闷哼一声,剑眉拧成一团。
纳兰雨以为他醒来,惊得连忙将手背到身后去。目光惊慌的盯着床上的人,一颗心七上八下的不安起来。
大概是做贼心虚。
等了一会,陆亭川并没有醒过来,但是她刚才那颗被一念之恨蒙蔽的心已经清醒了。又或者说,刚才的那股杀气已经找不到了。
现在再给她机会动手,她已经找不到刚才那股勇气。
“你在做什么?”
纳兰雨正盯着手里的镊子出神,突然,一道虚弱的声音传来。她惊了一下,抬目,看到他醒了。
他看上去很虚弱,眼皮都抬不起来的样子。忽然觉得自己对这样的只剩一口气的人下手,行为跟他又有什么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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